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4-10-24 0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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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天前
太阳慢慢消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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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伪造了人类最早记载的日食?
《诗经·小雅·十月之交》记载了一次日食:“十月之交,朔月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丑。彼月而微,此日而微”,这次日食记录长期以来推算为公元前776年9月6日,袁枚《诗经译注》称:比巴比伦最早的日食记录早了13年。中国记录下的更早日食很多,《古文尚书》有仲康日食,然而此书普遍怀疑伪作;甲骨文日食不少,没有年代,甚至月日也没有,校释问题很多;古本《竹书纪年》“天再旦”的记载被确认是日食,只是“夏商周断代工程”一经采用,麻烦不断;《十月之交》有月日等相关记录,并有很多可靠文献支持,能够推定是哪一年发生的日食。《诗经》日食是能够推算确认的人类最早日食记录。
似乎“夏商周断代工程”涉及哪个方面,哪个方面就要出事,继历史断代、考古断代、碳14断代等被质疑以后,天文断代又被批判,公元前776年9月6日的《诗经》日食被判定为伪造。Douglas J.Keenan《中国早期王朝的天文断代没有根据》〔1〕一文,认为今本《竹书纪年》记录的公元前776年日食是后世根据不精确的天文计算伪造的。Keenan捅出大篓子,史学家不会轻易采用今本《竹书纪年》的,《诗经》日食很早就被推算出来了,南唐、唐、元等都计算为周幽王六年;近代计算发现中原地区看不见这次日食,又有幽王元年(前781年)和平王三十六年(前735年)两说。《诗经》日食早已经是个麻烦,因为Keenan指责“夏商周断代工程”,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引起方方面面的高度重视,日食问题要清算一番。文献〔2〕解释了“夏商周断代工程”天文断代中主要的天再旦工作,并给出公元前8-6世纪全部辛卯日食、厉王到幽王时代全部十月日食和相关天文因素进行了全面计算和讨论,寻求史家给出《诗经》日食准确答案来。
别的不说,若是平王三十六年日食,人类最早记载的日食就从中国跑到巴比伦了,关起门来的“人类最早”真要被人耻笑了。俺们的老祖宗喜欢伪造历史,若是坐实,多么大快人心啊!至少那些让俺看不懂的古文统统扫进垃圾堆,现在横行的史学骗子们也好少几个,俺早就对那些史学家看不顺眼了!俺对天文一窍不通,对史学略通皮毛,这点斤两派不上一点用场,然而《诗经》日食是否伪造却让俺这么感兴趣,只好通过检索史学家们的论著一窥究竟了,利用二手材料解决问题实在是中学生都会的方法,门槛极底。
“日有食之”四个字大大的可疑。文献〔3〕说明了甲骨文的纷争,“日月又(有)食”,有认为是占卜不久前发生的日月食,有认为是“日月薄食”,有认为是占卜当天是否会发生日月食,又有人读作“日夕有食”,李学勤认为“日月”乃“明”字等等。文献〔4〕考察了“日有食之”的“有”不作“有无”的“有”,其实是“晦”字。文献〔5〕认为“日有食之”的“之”是“月”,为“日又食月”,发生的不是一次日食,而是月食。俺是彻底荤菜,缴械投降,每个字都这样搞一遍,估计《诗经》日食能够成为火星人登陆地球的证据了。
公元前776年9月6日,周幽王六年发生一次辛卯日食,这次带食日出周地看不到,朝鲜、东北、蒙古等地能见到。平王三十六年日食条件非常好,由于西周日历不清楚,用夏历正好吻合,日历问题是“断代工程”要搞清楚的,不惹这个麻烦,但是平王说最大的毛病是和历史背景不符合。《十月之交》前后几首诗都是刺幽王的,并且《十月之交》的地震有《国语》为证,为幽王二年,今日西安还能看到这次大地震的遗迹。诗中提到的“司徒”这个官职和“艳妻”经过一场笔墨官司,一般认为是幽王不是厉王。天文计算带有一定的不准确性,误差来自月亮作用与地球自转作用,需要进行一定的调整,“断代工程”中的天再旦就在此处被关键性的质疑。工程使用的参数在目前经得起考察,或者说《诗经》可能的日食日期地点等计算是可靠的,如果一定认为参数选择不当,那么巴比伦日食的计算也是错误的。中国的天文学家强悍辩护了“断代工程”,堂堂中国数千年天文传统,计算的事情也来崇洋媚外,洋学者说什么就什么,那也太衰了。当然,参数选择不同可能导致非常大的差异,天文断代不能保险。历史断代更是模糊了,虽然有典籍参考,毕竟是参考。两方面都是瞎子摸象,今天的成果,明天也许就作废了。
手段的不准确不能放大成历史虚无主义,《诗经》是记载了一次日食,历史断代局限在幽王时代,只是这次日食能否确认具体日期的问题,若是因为目前不能确定日期就确认是老祖宗作假,为何不认为是不肖子孙数典忘祖呢?人们群众都知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现在的城市青年却可能反过来,猪肉是经常吃,倒真没见过猪跑了。也许人民群众面对城市青年要和老祖宗面对不肖子孙一样哑口无言了。文献〔6〕给出一种可能的史学解释。平王四十二年辛卯发生日食,周历当四月,不符;幽王元年即公元前781年6月4日,辛卯日食,周历七月不符;平王三十六年日食早被史学否定,幽王六年日食看不到;因此,《诗经》日食泛指辛卯日多日食,后人讽刺幽王特意写上辛卯日食的事情来,属于追述四次辛卯日食,文学作品不能坐实。文献〔6〕给出不可断代的结论。文献〔2〕说明公元前9世纪辛卯日食看不到,前8世纪4次,前7世纪能看到1次;问题是西周历法不清楚,诗经日食计算是建立在干支日连续基础上的。不过文献〔2〕在怀疑干支日连续或者辛卯传抄有误的基础上,并且扩大历法不准确导致的“十月”误差,给出公元前877年到771年每年8月-11月间发生的日食,非常遗憾的是,幽王只有六年的那一次日食。
俺已经走头无路了,要么日食断代幽王是错的;要么诗经日食根本是伪造;要么西周历法错误,或者历法失真较大,或者现在推算日历与实际情况误差较大。三种可能:伪造日食、史学考察失真、历法错误。
“日有食之”是记录了一次日食,文献〔4〕包括其他种种训释均不足为凭的,因为文献〔7〕说明“日有食之”确实发生了日食,《春秋》、《左传》记载的37次日食存在35次,包括两次不可见的夜食,另两次记载错误都是比月的频食,不存在这种天文可能,应该属于错简重出。老祖宗并没有骗人的习惯,春秋时期已能精密计算日食了。《诗经》向来有“诗史”的说法,大抵是记录了日食,只是能不能考实的问题。还是要在史学与历法上打主意,但是历法也要史学的支持才行,西周历法已经被历史学家搞出数十种之多,爬钩剔理一番都是艰巨的工作,俺是落慌而逃了。只有严密的历史考证才是正道,然而训诂学都快成了当代学术骗子的代名词了,俺也当一回小混混?于是检索出常金仓教授的《从周公摄政的争论说到历史考证》〔8〕,工欲善其事,必先工其器,检讨考证方法先。常教授说“作者总是根据自己的窜惴测完成他的'一家之言'后便扬长而去,很少有人思考历史研究呈现出如此普遍的意见分歧局面问题出在何处。”常教授认为正确使用考证需要分类规范以后才能施行,1,有些事情不可考;2,文献源流需要清楚;3,文献反复求证结果并不可靠;4,滥用通假即是文字游戏;5,文献与考古的契合问题目前没有妥善的解决。常教授最后的结论是:“史学要成为有用而受人尊敬的科学,似乎还得另找出路。”
中国史学的问题实在太多,俺检索史学资料的时候,经常性看到种种写完一家之言便扬长而去的论文,至于冬拼西凑笑料成堆的不胜枚举,最最可笑的是这类论文的质量还很高,若不是先有“几家之言”在先,俺还真看不出可笑的地方来。中国考古的问题更多,就不列举文献说明了,其中最大的弊病大概是严重缺乏中间理论建设了。不过这些东西都和《诗经》日食无关,继续检索资料。
对《诗经》日食背景的检索没发现有什么不正常,基本确定在《诗经》时代里的幽王,一个王遇到日食加大地震已经很少,再碰上祸国艳妻就更少了。《十月之交》诗句的次序等存在争议,没有确定材料以前姑且按现行本。对“十月之交,朔月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丑。彼月而微,此日而微”检索了大量训释论著,每一个可疑的字都考察一番,包括使用方式等,虽然千奇不怪,却和日食确定的关系不大。一无所获之下,焦点聚集在“十月”上,甲骨文、金文、《易》卦有十是7,七是10的写法,难道《诗经》十月从甲骨文?《诗经》经过历代无数人的校释,还没发现这个问题?找到问题就简单了,文献〔9〕认为《诗经》日食的十月应该是七月,即幽王元年的日食。文献〔9〕说明《史记》此类记载有大量错误,其他典籍亦多有错误,提出三个天文断代实例说明。除了《诗经》日食,文献〔9〕认为《春秋》鲁宣公八年“秋七月”的日食为鲁历十月,应该写为“冬十月”;《汉书》汉元年十月五星联珠天象实为秦二世三年七月发生。文献〔9〕考察了五星联珠七、十错误的原因,宣公八年日食也出原因,但是《诗经》日食是从天文现象对号入座的角度认为“十”与“七”互讹的,不妥。查文献〔7〕,宣公八年日食从历日角度确认记载错误,文献〔9〕还考察了润月设置,可信。文献〔7〕春秋时期日食没有其他的七、十错误,如恒公三年“秋七月”日食无误,这就说明“十”、“七”互讹还需要提供其他的史学佐证,仅仅因为能对号入座,未免儿戏。
天文学家计算出历史上所有的日食,然后拿史料对号入座,出现偏差是正常的,总不能要求天文学家检查史料可靠度的。历史学家拿着日食表对号入座根本是敷衍行事,倘若史料有误,恰好对号入座,如幽王六年日食这样,真是害人深矣!《诗经》日食经过长期计算,只是在近几十年发现计算误差的调整方法以后才确定幽王六年的日食镐京地区看不到,因而文献检索没有发现以前有人注意到此处的“十”为“七”的问题,俺检索发现7年前的文献〔9〕首次发现这个问题。资料显示1984年中国天文学家认为幽王六年日食有误,天文学家作了一些勉强的解释,2002年的文献〔2〕重新整理天文计算。值得注意的是,文献〔2〕的一名作者是历史教授,并没有提出“十”为“七”的解释,同时俺发现文献〔9〕的解释独此一家,文献〔6〕是历史论文,认为不能考实。《诗经》日食在幽王时期有元年、六年两次,若不是发达的天文计算发现六年错误,史学家是不是能够对号入座就一直当作正确呢?平心而论,能够对号入座即说明史料正确的互证法被广泛使用的,文献〔9〕提供了上古文字系统中大量“七”、“十”互讹的例子,这种互讹被历史学家长期不断的零星发现,问题在于“七”、“十”问题缺乏系统研究,俺们不知道这种文字转变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互讹经历了多长时间,严重程度如何等背景研究,即使是文献〔9〕也没有提供这方面研究。从常金仓考证法来说,“七”、“十”的很多问题属于不可考的,然而能够考的不考是史家失误;目前“七”、“十”文字的上古流变并不清楚,即史学对多重证据的使用出现重大盲区,乃至于《诗经》日食只能用对号入座法确定是幽王元年。
文献〔9〕提出的“七”、“十”问题具有重大价值,属于上古文字系统的《史记》都存在大量错误,何况其他经过长期传抄的典籍呢;司马迁精通历法,依然在“七”、“十”的月份问题上栽了无数跟头,今人面对上古典籍更是隔靴搔痒了,上古典籍的“七”、“十”需要做一次全面清理。今本《竹书纪年》记载的幽王六年日食被天文学判错,只是天文计算需要古代日食记录校正计算误差,还不能断为死刑,如果确定日食发生在幽王元年,此一条证据即可证明今本《竹书纪年》一定经过后人篡改。幽王元年日食比巴比伦日食早了18年,有所提高,如能考实,关起门来的“人类最早”能够走向世界了,史学家安在?
俺对“七”、“十”问题为力,同学们可以努力努力,东拼西凑出一篇论文来,最好发表在国外杂志上,据理力争《诗经》日食的荣誉,反正这种问题中国的史家都在糊涂中,何况更好糊弄的洋人呢!论文出口转内销都没问题,间接支持了“夏商周断代工程”,成就一定“斐然”,指不定就能拿这篇英文论文谋个好职位呢。论文写作的难度如此之底,成就如此巨大,一家之言的学术毫无问题,这等好事真是天上也能掉馅饼了。同学们,俺已经贡献出这个创意了,还不快点找剪刀浆糊!
热心网友 时间:2天前
天地开辟,日月重光
热心网友 时间:2天前
眨眼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