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长的中华文明好似广袤无边的沙漠,历代文人在上面或浅或深地留下自己的脚印,无数人先后走过,脚印叠着脚印。
你以一个旅行者的身份踏上这片沙漠,以一个文人的视角来审视这重叠的脚印,你远远望去,这串脚印歪歪扭扭,被人踩过的地方发松得真难走,于是你用自己的脚去走一条新路,留下自己的脚印,那脚印的名字叫《文化苦旅》,主人叫余秋雨。
你从繁华充溢的上海出发,逆时针穿越华夏文明的边界线,先到风景秀丽的江南,在那里你遇见了李白、苏东坡、王安石,他们告诉你,那山。那水。那人。美的将会使你窒息,可你从不对他们说“陶醉”这个词,因为你怕醒来后会失去,你在梦中不断联想......
当火车开到大漠孤烟的大西北,一座寺庙的钟声让你从梦中惊醒,你潜意识地窥视这里的一切,一种莫名的苍凉,进入你的神经体系,不是因为这里的景,而是因为这里的人。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意犹如此,人何以堪?《漂泊者》意于你笔下,那些音符,那些节奏,却像隐浅在血管里的密码,始终未曾消失,那根线真是好长好远,细密的绾接着无数海外游子的心,事实上,这条线已经成为种族繁衍的缆索,
尤其说你对王道士的讽刺,不如说你对文化瑰宝丧失的痛心,走进书中的情境与思考,不仅严肃起来,我们像一群流放的孩子,流放到一块不甚熟悉的土地,逼使我们不得不因历史和文化的推引,走向前去,宗于我们眼前出现的莫高窟石洞,石像、壁画依然不言,我们静静地看着敦煌千年的变迁。
从敦煌走出去,你不觉眼前一片黑暗,那些丢失的文化,何去何从?在黑暗中你踟蹰着,脚印变得越来越深,那种沉重的历史气压罩在你的全身,想摆脱也摆脱不了,于是你想躲避,躲避着人群,躲避着历史,只怀抱着茂草和鸟鸣,可就在这大自然的声音中,你仿佛听到逝者的呼吸,那些墓群里所埋藏的故事,是的,这个坟地里,除了大批军人和女人,竟然孤零零的插进来一个文人,你不禁这样说。
也许文人都是寂寞的,暗中想的这一切促使你萌生“卖弄”我们中国的文化,你不在行走于文明的边缘,你想深入,借古人的尸,还自己的魂,‘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你的笔开始挥洒起来,连同你的记忆行踪也印上“中国”的脚印,《柳侯祠》官本位思想,《白莲洞》贬官文化,《老屋》《废墟》叹传统文化流失,《藏书忧》替范钦对中国古老文化迷失的悲鸣,《牌坊》《庙宇》《夜航船》的故事,还有《华语情结》中进化成“拿都大公伯”的愤怒。
你很累,但很高兴,因为你终以文字的形式记录了中国文化的脚印,也让中国的孩子们接受一次文化的洗礼,在沙漠中,你可看到,阳光照射下的,‘文化苦旅’这四个字多么美丽。